读书笔记 | 新古典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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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小蚂蚁和小蜻蜓
细心的读者可能会发现小蚁上周(又)失踪了,是的,身为拖延症晚期患者的小蚁上周(又)“发病”了。本来应该上周写完这篇关于西方古代文论最后一篇“新古典主义”的读书笔记,但是当时好像怎么都迈不过古典文论这个坎儿了,好希望能快些读完前面这些铺垫,早日迈进(貌似更时髦的)后现代主义文论部分呀。但是如果前面的作为基础的文论搞不清楚,后面学再多也只是空中楼阁吧(这样自我安慰道)。

文| 小蚁

《西方文论史》第五章开头说到:“新古典主义文论是欧洲封建主义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时期形成的文艺理论。”(103)在17世纪的欧洲资本主义得到进一步发展,封建王朝在这个潮流中试图维护自己的统治和利益,让文学艺术成为他们的一种武器。这听起来很像中世纪时期宗教对文艺的态度。说起来自古希腊哲学诞生以来,西方的文艺观似乎呈现出一种“夹心饼干”似的发展状况(原谅我这个吃货不贴切的比喻),即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等先哲首先建立起哲学思想的基本框架;“罗马古典主义”时期罗马的思想家提出要向古希腊的经典进行学习;中世纪时期文学艺术成为宗教的傀儡,“美”的概念被神垄断;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们看到古希腊、古罗马时期没有受到基督教神学影响的艺术,受到震撼,从而引发文艺复兴时期的繁荣景观;到了新古典主义时期,本来挣脱了宗教束缚的文学艺术再次沦为王权贵族的囚徒。在这样的历史巡回中,谁是饼干谁是夹心并不好说(所以说这是个糟糕的比喻,唉),不过能看出为文学艺术争取出一些自由呼吸的空间是多么不易。

新古典主义文论呈现从法国到英国再到德国的发展趋势,他们受到不同“古典”的影响,形成各自独具特色的“新古典主义”。法国新古典主义产生的历史背景是17世纪法国君主专制的确立,代表人物是布瓦洛。布瓦洛在青年时期曾经创作过讽刺贵族的文章,他的这种行为遭到权贵的打击。后期他为寻求王室的庇护而创作《书简诗》等作品献媚于路易十四,献媚成功后被封为宫廷诗人,其后开始了他以王权政治需求为纲的文艺理论创作,《诗的艺术》是其中的代表作。

《诗的创作》认为创作文艺作品需要遵循几个原则,分别是理性的原则、自然的原则、古典的原则和道德的原则。理性在不同的文艺理论时期都曾得到过强调,从亚里士多德到贺拉斯再到中世纪,不同时期的理性强调的内容也不一样,比如中世纪强调的是一种“神学理性”,即理是“遵从上帝、压抑情感欲望的有效方式”(104)。文艺复兴时期对这样的“神学理性”提出反驳,“主张在文学作品中表现情感歌颂爱情,表现了对于现实生活的追求”(104)。布瓦洛提出的理性,是笛卡尔主义的理性,“即人天生就有的良知,这是一种抽象的、不变的,普遍地存在于每一个人心底的判断是非、辨别善恶的能力”(105),即一种理想的,接近完美的而且显然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的“理性”。在此之上,布瓦洛肯定文艺作品内容的高贵(即王孙贵族、英雄武士的高贵);反对内容的鄙俗(即市井村俗等)。同时,布瓦洛肯定“三一律”(详见:读书笔记 | 文艺复兴时期的文艺思想),把“本来属于戏剧创作的一种意见,变成了戏剧的法律”(106)。同样,布瓦洛提出的“自然的原则”也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符合现实生活的自然,而是一种专指封建贵族生活的情与理。自此,“美”的霸权从中世纪上帝的手上(途径文艺复兴这段霸权空白期之后)移交到王权贵族的掌中。

此外,布瓦洛还提出古典的原则,即当时的法国文艺必须以古希腊、古罗马的古典作品为典范,因为他们的作品既是理性的也是自然的。向古典/经典学习自然有道理,毕竟文艺复兴也是起始于古典文艺对人们的启发,但是(同本书的编者观点相同)将古典作为文艺的唯一典范显然是一个有僵化和教条倾向的要求,“把摹仿看成是继承的唯一方式”(109),使古典成为同王权一样不可质疑的权威,这样的想法比较危险。最后,布瓦洛提出了道德原则,这种道德原则不是对作品的要求而是对作家本人的要求(对作品的要求也值得商榷),而且布瓦洛的道德要求暗含着一种“浓厚封建王权专制主义色彩”,即作家“要写出伟大作品,成为‘才人’,宫廷是不会忘记你的”(110)。

当然,尽管布瓦洛因为有王权的庇护所以他的理论曾在法国盛极一时,并且也影响到其他国家的文艺思想(比如后文将提到的德国古典主义),但是当时也不乏他的批判者,比如艾弗蒙。艾弗蒙提出文学创作要基于现实,反对沉浸在神话和虚构中;他对古代悲剧提出批判,认为其“培养了人们消极避世、不敢面对现实世界的态度”(111),他提出的解决方案是在悲剧中加入爱情成分,“以更好地消除那些由于古代悲剧中的迷信和恐惧而引起的阴郁观念”(111);最后,他“反对盲目地顶礼膜拜古代文学作品,不承认存在永恒的理性法则”(111),这被认为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它有效地对布瓦洛的理论提出了批判。

英国新古典主义产生于斯图亚特王朝复辟时期,其代表人物有屈雷顿、蒲柏等人。屈雷顿不像布瓦洛曾经有过思想“转向”,他一生为贵族写作,且影响深远,他所处的时代被称作“屈雷顿时代”。屈雷顿在他用对话体写成的《论剧体诗》中肯定了三一律,认为三一律即时间整一、地点整一、情节统一。(对三一律的肯定和批评前面已经做了很多,这里省略一些)总体而言,屈雷顿是一个温和开明的新古典主义者,他在《悲剧批评的基础》中“把古希腊、罗马的悲剧理论作为悲剧批评的基础”(而不是权威),“强调诗人的判断力和精通伦理哲学,强调以技术规范天才,强调悲剧的教化功能”(114)。

蒲柏的代表作是《论批评》,在这本书中他对批评家提出了要求和标准。他认为批评家要追随自然,这里的自然指的是古典(即古典=自然),在这个意义上蒲柏和布瓦洛达成了一致。蒲柏同时强调“巧智”, 所谓“巧智”即“诗人、艺术家如何使想象力和判断力结合起来,创造出有特色的能引起读者审美想象的艺术形象的能力”(116),蒲柏认为它是自然的恩赐之物。这是一个将法国古典主义英国化的过程。

如果说法国的新古典主义聚焦于“古今”之争的话,那么德国的新古典主义则主要是“法英之争”,即是借鉴法国新古典主义还是英国新古典主义的问题。高特雪特主要受到法国布瓦洛的影响,写出《批判的诗学》。高特雪特在此书中充分肯定了布瓦洛的观点,并“依据新古典主义原则为诗的各种文体制定了详细的规则”(120)。以高特雪特为领袖的学派被称作莱比锡派,后来他们与苏黎世派产生争论,其争论的主要分歧点集中在“诗是否允许‘想象’与‘神奇’上”(121),前者强调理性排斥“想象”与“神奇”;后者则强调“想象”与“神奇”的重要性。莱比锡派和苏黎世派的争论,既是保守和激进的争论,也是以笛卡尔为代表的法国理性主义和以维柯为代表的英国经验主义哲学的分歧。

德国新古典主义的另一位代表人物是温克尔曼。温克尔曼在政治上倾向民主,所以他的心目中的古典不同于布瓦洛和高特雪特,他的“古典”映像是“古希腊奴隶主民主政治时代的造型艺术”(122)。同时,温克尔曼也是第一位“提出气候因素影响文化发展的人”,当然他讲的是希腊温和的气候环境对艺术的培养。不过我在这里想到的是曾经读过一篇文章,里面有一个观点,说东北“搞笑文化”的养成跟东北冬季寒冷的环境有关,即冬天外面天寒地冻的时节,人们只能躲在屋子里通过语言调侃找些生活的乐子(一笑)。

参考文献:
《西方文论史》(第三版).马新国 主编.高等教育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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