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粒飘香在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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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陈小宁

在小满节气之后,夏天真正意义的浓烈了起来。气温在逐步升高,树木的绿又老了一分。夜晚的蚊虫多了起来,已经有夜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田间的蛙鸣声响亮,仿佛一切都在打开,尽情地度着夏天。

田间的麦子熟了,呈现出一大片的金黄色。沉甸甸的麦穗,带着生命的饱满,与收割的人们共舞。一粒麦子从种子到收割,需要漫长的时间,这个过程,我们叫它生命。经过冬天的孕育,经过春天的初发,经过夏天的生长,在芒种时节,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推开芒种的窗,窗外是一片繁忙。收割机在阳光下,展现着自己的威风。成熟的麦子,麦粒饱满,粒粒入仓。那一个个挥汗割麦,弯腰插秧的身影,在大地上树立起的伟岸形象,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垄黄。”“蚕老一时,麦熟一晌。”芒种一露头,麦子就全都熟透了。

在“算黄算割”一阵比一阵婉转、嘹亮、急促的叫声里,龙口夺食的三夏大忙时节开始了。收麦,打场,晾晒,一摊子、一摊子的农活儿,一股脑儿地全都忙开了。

大人们忙着收麦打场种秋的时候,学校也放麦假了。我们通常是做些麦收的辅助工作。提着竹笼,捡拾掉落在地上的麦穗,甚至捡拾运麦子的架子车半路上翻车时掉落路边的麦籽儿。

与大人抢收抢种的紧张气氛不同,我们捡拾麦子时,往往显得悠然自在,一副不慌不忙、漫不经心的模样。

赤日炎炎,热风扑面。捡拾一会儿麦子,我们就会跑到地头的树荫下凉快一会儿,消消汗。

在地头的树荫下凉快的时候,突然看见了麦茬地里蹦出的绿蚂蚱。蚂蚱是小鸡雏最喜欢吃的东西。于是又忘了天热,跑着去捉蚂蚱。嫩绿的蚂蚱,一蹦三尺远,可是跑不快,一会儿就捉住了。不好捉的是长了翅膀的大蚂蚱。长了翅膀的大蚂蚱,我们叫它“飞斗”。飞斗会飞。看见飞斗落在麦茬子上了,我们脱掉鞋子,一手拿一只鞋子,弯腰趋前猛地一捂。飞斗真灵,明明看着捂住了,可是小心翼翼地错开两只鞋子一看,却落空了,没有捂住。飞斗又飞走了。我们赶紧去寻找,去追赶。光着脚丫子,麦茬把脚丫子扎破了,流着血,也浑然不觉。不知经过了几起几落,飞斗,有的被我们捉住了,有的逃之夭夭,飞远了,踪影难觅。我们望着飞斗飞远的方向,怅然莫名。

斗转星移,一切都会改变。现在农村收麦,多是大型收割机操作,没有了打麦场,没有了挎篮捡拾麦穗的孩子,农药和除草剂的使用,蚂蚱也越来越稀罕了。

芒种时节,不仅有着田间地头的回忆畅享,也有着如诗如画般的情怀。

芒种的辉煌是麦子的辉煌。走过去冬的雪,浴过今春的雨,在夏风的吹拂下,麦子在人间竖起了一根根金黄的芒。现代诗人海子被誉为“麦地诗人”,他在《麦地》中写到:

……

月亮下

连夜种麦的父亲

身上像流动金子

月亮下

有十二只鸟

飞过麦田

有的衔起一颗麦粒

有的则迎风起舞,矢口否认

看麦子时我睡在地里

月亮照我如照一口井

家乡的风

家乡的云

收聚翅膀

睡在我的双肩

……

作者总是把最实际的东西,写在最浪漫的时节里。芒种,是带着土地醇香的时节,我一如既往地在字里行间探寻着作者对麦田的深沉情感。月影,风云,麦田,父亲,多么和谐的画面。

芒种时节,河堤上行走。月亮在傍晚时分就挂上了天际,日月同辉的景象,在夏季常见。沿着河堤走,满耳都是虫儿鸟儿的声音。“算黄算割”在远处一声声叫着,一只不知名的鸟从草丛飞起,顺着开满夏花的河堤飞远了。

这个时节,是最热闹的,亦是最美好的。池塘蛙鸣,孩童戏嬉,麦粒飘香,月影同辉,凉风扑面。我行走在芒种时节,脚步轻盈,心从自在,尽情享受着这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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