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恒:树 -管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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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守恒

春秋时期,政治家管仲的人才观是:“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树,动词,培养之意。“树荆棘得刺,树桃李得荫”。获益匪浅。
名词的树,我最喜爱的,是刺槐树。槐花一簇簇、一串串,密密匝匝,重叠悬垂,白得耀眼,繁得热闹。嫩芽新叶,点缀其间,白里透绿,清清爽爽。槐花蒸干虾、槐花炒鸡蛋,都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土菜,清香扑鼻,脍炙人口,回味无穷。槐花蜜清淡幽香,甘甜鲜洁,蜜中上品。槐树木质坚硬,又耐腐蚀,是做家具的好材料。我家原有张八仙桌(现在给我二姐家去了),用料就是槐树,饰之以桐油、清漆,光可鉴人。
我喜爱槐树,不是因为这些。
小时候,家里十分贫穷。每年暑假,都要出去采槐树叶:干的槐树叶,7分钱一斤。天气好的年份,能挣20多块钱,需要3、400百斤干树叶。
只要天晴,4点多钟,林哥、贵弟,我们兄弟三个,挎着竹篮,带上化肥袋(俗称蛇皮袋),就出去采树叶了。近地距家4、5里,远处离村上10里,回到家就快到12点了。饥渴难耐,疲乏无力,闻着树叶散发出来的、类似甜瓜的清香,更觉酥软。
整个夏天,双手伤痕累累,肌无完肤。“会面嗟黧黑,含凄话苦辛。”如果描述我们,也不为过。
经济的收获,是喜悦的。兄弟情分的收获,更是喜悦!
老家的长岗公园里,有三处刺槐树林,每处大约30棵。“绿槐阴最厚”:现在,树叶没人采了,树也少受许多折磨,能安安稳稳地生长,肯定十分开心,我也非常舒怀。
合肥包公祠的围墙外,有几株刺槐树,3、4层楼高,亭亭玉立,傲视群雄。我在扬州(距马可·波罗纪念馆不远处)也遇见过一株,兄弟孪生,独霸一方。“高槐虽经秋,晚蝉犹抱叶。”不失伟岸与风采。
关于槐树的成语,我知道的有:槐南一梦、一枕槐安、指桑骂槐、蚂蚁缘槐、三槐九棘。如果不是褒义词,槐树就成替死鬼,不知为何?
至于大树,庄子有论:“今子(惠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长岗公园的东北角,有棵大皂荚树,近200岁:树干挺拔,饱经沧桑。春夏之季,惠风和畅,虬枝新绿,蓊茸苍翠,亭亭如盖,光影婆娑。一眼望去,硕大无朋,喜雀登枝,百鸟争鸣,十分壮观。西北角,前年冬天,也栽了一棵树,不知其名,高大稍逊于皂荚树,满身吊瓶,经冬历春,毫无生机,终究未能熬过去年夏天。
寿县阳光半岛,有棵枫柳,脸盆粗细,可惜被削得只有人把高,令人欣慰的是,树活了下来。据环卫师傅说,移栽此树,花去十几万元人民币。
庄子若有灵,还会建议惠子“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吗?

校对:秦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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