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刚《神文时代:谶纬、术数与中古政治研究》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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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孔鲤

「在它们光亮范围之外,黑暗统治一切。」

政治史是历史的显线,但历史有很多条隐线。

在官方有意识的史料记载中,绝大多数行为本质上都是政治行为,但是如果我们只读政治史,只去了解事件,那么很容易就会看不懂政治行为,因此我们需要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来理解当时的政治行为。历史是有褶皱的,而我们要想办法把这种褶皱找到,这是历史的隐线。

孙英刚的《神文时代:谶纬、术数与中古政治研究》就是在力图寻找其中某一条隐线:谶纬和术数。在这本书里,他以唐帝国的几个合法性来源不太强的皇帝(如玄武门事变登场的唐太宗、大哥和二哥争斗后才做皇帝的唐高宗、唯一一个女皇帝武则天、安史之乱后和父亲关系微妙的唐肃宗)为例,描述了在合法性受到质疑时,这些皇帝是如何运用谶纬和术数,构建意识形态、祥瑞灾异甚至历史周期,来强调自己的合法性。

本书分上中下三篇,上篇说的是登基时的合法性建构,中篇说的是如何应对自然条件并将其塑造成适合自己的祥瑞(如武则天时的地震庆山)与适合敌人的灾异(如窦建德的五色大鸟),下篇说的是遇到合法性危机时如何应对。

事实上,在本书的叙述过程中,我们也能看到很多隐线,比如作者无意中彰显了这样一个道理:任何宗教只有在于政治挂钩成为意识形态时,才能被长久地传播出去,也只有在社会出现变动时,这些思想也才有机会传播,当然机会和危险永远是并存的。从这样一条隐线我们来解读很多宗教典籍,就不会只执着于文本的考究,而是将目光放在更大的地方了。

当然,正如斯言,我们需要将目光放在更大的地方才能看到更有价值的东西,但作者自己可能经学底子并不深厚,因此在分析谶纬时会很明显地过于纠结谶纬本身,而忽略了在整个儒家理论构建中,这两条线是如何互相影响的。

布罗代尔说过一句话:「我记得在巴伊亚附近的一个夜晚,我沉浸在一次磷光萤火虫的焰火表演之中;它们苍白的光闪亮,消失,再闪亮,但都无法用任何真正的光明刺穿黑夜。事件也是如此:在它们光亮范围之外,黑暗统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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