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是一种姿态 -汤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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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在其巨著《历史研究》中讲到的一种现象始终停伫在我的脑海中:

在许多年代以前,有一群赤身裸体、没有家屋的、不知道用火的野蛮人从他们的热带家乡,自春初到夏末逐步地向北方移动。他们没有想到他们是在离开一年到头温暖的地方。一直到了九月的某一天,他们开始感觉到在夜里冷得有点难受。一天比一天更冷下去。他们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就到处乱走,打算避寒。有些人往南走,但是只有少数人回到了故乡。他们在那里重新过着旧日的生活,一直到今天他们的子孙还是未开化的野蛮人。至于那些往别处避难的人,除了一小群以外,全都死掉了。这一小群人发觉他们不能逃脱冷冽的寒风,其中有些人就运用了人类的最高才能,自觉发挥发明的力量。有些人挖掘土地打算找个住处,有些人采集枝叶来搭个棚子或者铺个暖铺,而有些人则用他们杀了的野兽皮毛把自己裹起来。不久以后,这些野蛮人便向文明跨进了几个最伟大的步骤。赤身的穿上了衣裳;没有家屋的有了房屋;不管明天的人也学会了干制肉脯并且把它同一些干果收藏起来过冬;最后发明了取火,利用火作为御寒的一种办法。似这样,他们本来已经死定了的,现在却活了下来。就在他们适应艰难环境的过程当中,他们向前大步迈进,把生活在热带的人类远远地抛在后面。

强者的适应创造了文明,弱者的守旧获得的只有落后。我们可以看到,适应是一种精神,这种精神里至少包含有这样的成分:之所以适应是有一个崇高的目标的,没有了目标的适应,那是一种盲目的寻求;适应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因此,才不会被环境同化,而是在适应的同时改善环境,改良自己;不论怎样的适应,都需要坚强,这种坚强既可保证自己不会被恶劣的外界所压服,又可以保持自己独立的情操。

适应的正确姿态,并不是被动的,而是积极主动的;并不是低劣的,而是崇高而有益的;并不是柔弱的,而是坚定而毅然的。我们的教育之所以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就是没有响应生命本身的呼唤,而“适应”即在于抓住生命的本质特征,去靠近它,聆听它的呼吸,感受它的脉搏。

于是,“适应”教育就有了与众不同的特质:首先,你要去领悟生命的内涵,生命需要怎样的成长状态,需要怎样的未来面貌,作为教育工作者,应该仔细地去思考,去探究,然后在理性认知的基础上满足它的需求,你不能逆生命的需要而动,否则,那样的教育就是失败的教育;其次,生命的壮硕和生长是需要引领的,古希腊人将教育的本质归结于“引导”的原因即在于此,因此,有怎样的方向、怎样的目标,也就有怎样的教育,教育者对方向和目标的确立是至关重要的,它随后产生了你的教育行为,而这样的行为是否科学、是否有效,直接得力于它的支撑,故而教育者的使命在这里体现,精神在这里绚烂,追求在这里实现,归根结底,教育在这个意义上,不再是被动地服务,而是主动的担当;再次,我们的教育还担负着一个极其重要的使命,我们要振兴这个民族,这个国家,我们要着眼于未来而不能仅仅关注于眼前,这个未来既可以说是学生的未来,也可以说是社会的未来,更可以是世界的未来,这样来思考,一个教育者的眼界就宽广了,心胸就阔大了,动机就崇高了,行为就理智了。从这三个意义上来讲,这里所说的“适应”就拥有了平常人难以觉察的底蕴,而实践这种教育的人也就自然地多了一份荣耀,多了一份责任,多了一份追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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