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人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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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人的精神

史飞翔

有道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个地方的人的精神形成是和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气候物产、历史传统、文化教育、风俗习惯以及官员的执政理念息息相关。西安厚重的历史，自然也就孕育出了厚重、敦实的西安人。

西安虽说是经济相对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落后了一点，但她毕竟是“中国的祖脉”，历史形成于此，文化形成于此，民族形成于此。这样的“京畿之地”、“首善之区”孕育了西安这座伟大的城市。

我们要知道，城市也是有个性的。比如:北京被称为“京都”，南京被称为“古都”，西安被称为“帝都”，上海被称为“魔都”，广州被称为“妖都”等。过去民间有“刁蒲城，野渭南，不讲理的大荔县。金周至，银户县，杀人放火长安县。二球出在澄城县，土匪出在两华县。孟原的风，赤水的葱，武功县的烧鸡公。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三原的媳妇不能看。”这些民谚虽说有些不雅、不恭和不敬，但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一个地方的民风民俗，乃至这个地方的人的一种整体的精神风貌。

西安人的精神从何而来呢？首先，西安人的精神来自秦地自古以来，一脉相承的那种厚重的历史传统。周秦汉唐，十三王朝一路走来，见证了我们这个民族的兴衰起伏，也打磨了秦人粗犷的面部特征和坚韧的精神品性。作家陈忠实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就是典型的关中人的脸。导演张艺谋（他曾演过兵马俑)那刀削一样的脸也是典型的西安人的脸。一个人的面相很大程度上是他精神的内射。西安人从来都是干巴硬正，表里如一。难怪连王阳明都要禁不住感叹：“关中自古多豪杰，其忠信沉毅之质，明达英伟之器，四方之士，吾见亦多矣，未有如关中之盛者也。”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张载开创的关学对西安人精神的形成有着重要的塑造之功。学者费秉勋先生在拙作《关学与陕西书院》的研讨会上指出:“关学是中国理学中脊梁坚硬的、扎根于民众‘为生民立命’的一个学派，也是实践性最强的一个学派。它之所以有这些特征，与它所由产生的地理位置是有关系的。它是由深厚文化积淀的地脉和纯朴诚实民风的人脉，孕育而成的。它上接周公、孔子创立的人伦礼教，下连最底层的、现实的村社人群，具有强烈的格致精神，注重实行。《吕氏乡约》以自律性的自治精神，足以从基层建立起和谐稳定的、具有诗意的人群社会，塑造自律、善良、温情的国民人格。它对当今的人伦道德建设具有重大的借鉴价值。关学的这种精神一直贯彻于它的传承中，知行合一，贯彻于学者的个人修身，贯彻于民众的礼制行为。它的实践精神直至关学军牛兆濂，都始终不渝地坚守着他的文化理念，无论赈灾、禁烟、抗战救国都显示着笃实无华的接地气的济世精神。梁漱溟、费孝通的乡村建设，从理论到实践，都受到关学的重大启发。”正如费先生所言，张载及其“关学”不仅影响了关中士人的精神风貌和行为方式，而且培养了关中人的文化品格和精神性格。关学学者大都砥砺操行、敦厚士风，具有不阿权贵、不苟于世的特点，具有比较宽广的学术胸怀，能够不断地融合会通学术思想。黄宗羲在《明儒学案》中说，关中学者“多以气节著”。张载、吕柟、冯从吾、李二曲、李元春等关学史上的这些著名人物，在历史上都有重大的影响，他们身上体现出了一种丰富的人文精神。时至今日，关学所蕴含的核心精神已广泛深入人心，成为西安人的一种精神基因，流淌在西安人的血液中，对西安人性格的塑造具有重要作用。西安人性格中的“生、顶、冷、倔、蹭”，西安人精神中的“爱国守信、勤劳质朴、宽厚包容、尚德重礼、务实进取”的品质，都与关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其次，西安人的精神来自火热的现实生活，特别是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过去一说到西安，人们总是说她历史悠久，积淀深厚。事实上，悠久的历史它既可能是宝贵的精神财富，也有可能是一种沉重的历史包袱。比如:西安人由来已久的“重土安迁”以及保守的“城墙思维”，都影响和制约了西安的开拓、创新与发展。城市是由一个个的人组成的。有什么样的市民，就会有什么样的城市。很多人其实并不了解，西安除了兵马俑、钟楼、大雁塔、城墙、数不清的陵墓和百年老字号，还有很多现代化的一面，比如:高新技术开发区、国际港务区、自由贸易区、口岸城市等。过去西安留给人的刻板印象就是黄河瀑布，安塞腰鼓、尘土飞扬。其实，这些早已成为明日黄花。如今，一个国际化的，充满朝气和活力的西安正在悄然崛起。目前西安正面临改革、创新、转型、发展这样一个历史大机遇，在此背景下我们西安人一定要有大视野、大格局、大志向、大胸怀。唯有如此，西安才能做到大发展、大繁荣。

在古今中外文化的淬炼与熏陶下，西安人的精神是既古老又现代，既传统又时尚，既坚守又开放，举手投足雍容大度，温文尔雅，顾盼生辉。正是西安人的这种精神形成了西安这座城市的博大、开放和包容。末了，还想再说一句，我们西安人既不要自负，也不要自卑，要不卑不亢的自信。相信并热爱我们这座伟大的城市以及城市里居住着的1300万伟大人民。

史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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