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席慕蓉的诗集《七里香》时的那份悸动-帕布莉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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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香
文 / 似水流年（重庆）

我爱花，也许不完全是爱花的本身，爱的更是那份乍然相见的惊喜。
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那天，我路过堡子城公园时，忽然被一阵袭人的花香所吸引，便循香找去。只见阶旁一人多高的圆锥形灌木上，枝叶茂密，绿叶间盛开着许多白色的小花，聚成伞状，低头嗅闻，果然芳香扑鼻。这是什么花啊？我好奇地掏出手机用形色软件一查，原来这就是九里香。我蓦地怔住了。

花香像一条柔软丝带，伸进黑洞里一点一点诱出深藏的记忆。想起中学时代，初见席慕蓉的诗集《七里香》时的那份悸动。那些对逝去的青春的记忆和对那些缥缈不定的爱的感觉的捕捉，霎时蚀我心怀。翻开那本盛满重重思念的诗集，仿佛打开了通向席慕蓉写诗那个年代的通道：在一个安静和芳香的夜晚，在灯下，一个少女匍匐在桌上，心中的诗顺着笔端在纸上流泻……而我，亦如获珍宝般将诗集捧在胸前，再轻轻地摩娑着书页，一个字一个字地细细品读那些忧伤的诗行，还有那些朦胧空灵的白描插画。甚至为了第二天能按时归还同学的《七里香》，我在灯下将整本诗集工整地抄录在日记本上，直到深夜，手指发麻，梦中也仿佛萦绕着七里香的幽幽香息……
“在绿树白花的篱前，曾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正如诗人所写的那样，即便青春渐行渐远，即便我读了一本又一本席慕蓉的诗集，却始终不识七里香。
没想到多年以后会不意逢着书中的七里香。就像一个年轻的男孩，一旦惊讶于一双美丽的眼睛，便忍不住千方百计去打听她的名字。其实，知道了又能怎样，只是思念时有一个可供挂迹的枝柯罢了。

问过度娘，始知九里香是一种常绿灌木，芸香科，又称七里香、千里香、万里香、黄金桂等别名。株姿优美，枝叶秀丽，花色洁白，花瓣厚实，花香沁人心脾，三五朵便可香透整个房间。
九里香是一种香味清澈的花卉。它最出名的叫法不是九里香，而是七里香，以“里”来命名，九里香确实能够担得起。它的香气浓郁而悠远，每当花儿盛开的时候，远在几里之外的人们都能够闻到九里香花的香气。
九里香代表了沉默而无言的爱，却持久悠远，绵延不绝。正如周杰伦歌里的七里香，是一种执着的初恋，带着少年时的天真和唐突。此刻，回味不绝的郁香，与记忆里悠悠的香气仿佛重叠了。而我，已经青春不再，时光不再。
窗外，绿草如茵。九里香毫不胆怯地探进一枝翠绿，香气袭人。
窗内，我开始重新温习席慕蓉的诗集《七里香》，以纪念一段远去的岁月。“溪水急着要流向海洋，浪潮却渴望重回土地”、“而沧桑了二十年后，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微风拂过时，便化作满园的郁香。”人到中年仓惶回顾时，难道青春必要愚味，爱必得忧伤？
四月的黄昏，仿佛一段失而复得的记忆。在如此清冽而又熟悉的花香里，我只能喟然叹息，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只要花香满径，花香七里、九里又有什么分别呢？还是从一开始，一切就是太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