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是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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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最近上海开了一家很独特的书店，专门卖推理小说，我的第一反应是:有这样做的必要吗？当然国内的推理阅读市场是很大的，比如紫金陈就是看到这点才从互联网转行做了推理作家，但这家书店显然是一位爱好者开的，而且书店应该有不少别出心裁的元素，据说如果游客体型能对上地板上画的”遇害者”粉笔轮廓可以免单。
之所以没有认识到这个书店主题的吸引力其实是因为笔者看过作品屈指可数。只接触过推理的一点皮毛，比如童年时很入迷的【福尔摩斯】，直到两年前重读了四个长篇觉得阿加莎奶奶的推理格调要更胜一筹。还有【名侦探柯南】，其实看的主要还是主线故事，推理的部分精彩的地方反而被千篇一律的小案件埋没的没留下什么印象。至于日本推理鼻祖江户川乱步，写的确实经典，带有明显的明治时期色彩，什么阁楼，人间椅子，怪盗，西洋机巧，搞出一个光怪陆离的异人馆。再如日本高产推理作家代表东野圭吾的作品，笔者反而因为众人的追捧避而远之，他的作品大多也是继承了变革派的人性社会背景的探索与挖掘。最近才看了他的影响紫金陈的名作【嫌疑人x的献身】，结尾确实让人震撼，尤其是看到最后一句:石神继续嘶吼，草薙觉得他仿佛正在呕出灵魂。感觉东野塑造的石神太过真实，太有画面感了。之后就是继续找出东野最受好评的十本推理作品，看了第二本【黎明之街】觉得还是一方面有主角代入感，剧情线索引人入胜，结局反转很大，还带些许脑洞。东野的书突出特点就是很好读，非常适合打发时间的时候看。
前段时间还看了【喜鹊谋杀案】的作者的两本【霍桑探案系列】:【关键词是谋杀】和【关键词是死亡】，两本都突出特点就是将探案融入了现实，采用的套路完全一致，以第一人称叙事的方式跟随警探霍桑一起去探访案件的有关人物，一步步得出线索，将探案过程完整的展现融入小说中。值得一提的是，作者是位黄金编剧，目前正在和斯皮尔伯格合作，写着【丁丁历险记】的续作剧本，作者甚至在书中写他通过大导演介绍到【指环王】和【霍比特人】导演彼得杰克逊家中做客，见识了他藏在墙壁暗门里的全套【丁丁历险记】漫画。不过这位作者也和阿加莎奶奶一样勇于打破侦探小说的三大”禁忌”:一个是叙述者或助手的智商必须低于侦探；第二，密室在同一作品中只能出现一个；第三，作者必须让侦探交待所有他已知线索。
而作品中，作者就对霍桑自以为是的态度不爽，每次自己临近破案的高光时刻都会被打脸，或者被凶手差点打死，最后都会被霍桑所救。最后结局被霍桑说服继续合作写畅销书。总之感觉好像都是确有其事。
直到今年国内推理出版引进了被誉为”本格推理登峰造极”的大山诚一郎的作品，备受好品。笔者也看了他的【诡计博物馆】和【密室收藏家】，绕开了他的第一部作品【字母表谋杀】。因为一位作家的出道即巅峰的想象很罕见。在阅读过程中，真的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虽然只是其中的部分中篇留下深刻的印象，比如书中的一句能恰如其分体现推理思维的良言:”如果得不出答案，很可能是提问题方式不对。”总之，他的作品确实值得一看，但并没有把本格推理的精髓表现到极致。也就是说诡计不够华丽。
有人说，推理作品的本质就像魔术，如果场面非常宏大神奇，那么谜底揭晓的一刻观众会大呼过瘾，觉得值回了时间成本。碰巧的是，本格推理这个概念是由岛田庄司下的定义，它强调的就是诡计和推理的严密。而岛田就把诡计玩到了极致。
笔者第一次认识岛田作品是由于伊坂幸太郎的推荐，他非常推崇的一本是【北方夕鹤2/3杀人事件】，写的非常离奇和引人入胜。作品主角是一名警探，听说他的前妻被卷入一起北方夕鹤列车谋杀案，且是唯一的嫌疑人。他猜测他的前妻才是被害者，刚好反杀了凶手。于是他与上司立下军令状，三天内找到前妻的下落并且破案。这只是第一章的剧情，中间则是关于牵连的另一桩”灵异案件”,场面非常宏大，有迷雾中被锤飞了头颅的死尸，有五楼密室的女尸，尖叫的”石头”和无脸盔甲武士。总之十分怪异。不过，主角最后成功破案与前妻破镜重圆。
岛田的第一部作品居然也非常脑洞，就是【占星术杀人魔法】，剧情设定一开始就很高能，一位画家留下一本手册，关于占星术得出他的最完美的女性形象将出自几位少女身体的不同部分。神奇的是开始这个”凶手”画家就被谋杀了。那几位少女的尸体也分别出现在全国各地。当然，笔者看到这几具尸体就想到是不是某部电视剧出现过。果然这个梗的起源就是这部小说，属于导演欺负观众读书少系列。
岛田最让人拍案叫绝的一部莫过于【奇想 天动】，刚开始就交待了杀人凶手和动机，一位老叫花因为十二元钱一刀刺死了一个老板娘。这老汉曾经蹲过监狱，似乎是想要再次回到监狱而行凶。据说他曾经在监狱学会写字，然后写了一本小说。写的几个故事相当离奇。于是男主借来看，发现这几个故事居然是真实的案件。第一个故事是关于私奔的男女，失败后男的卧轨自杀，列车停下来没有找到头颅，第二个是列车上半夜出现的跳舞小丑，他旁若无人的跳着进入一个包间关上门，有人突然听到枪声发现房间里小丑躺在地上，额头中弹显然死了，周围点着蜡烛。目击者立刻关门喊人来看，发现三十秒内小丑不翼而飞。加上列车里那具无头尸体突然开始走路，乘客纷纷被吓的到处逃，只有一个勇敢的妇人用一袋面粉砸退了无头僵尸。接着，一声巨响，列车后半截脱轨，列车长看到一个发光的白色巨人，闪着红色的双眼。破解如此复杂的案件需要侦探有”跨服聊天”般的本事。好在种种迹象表明，完美或者离奇的诡计往往暗含着巧合作祟。
岛田之后，推理被社会派强势占据，本格推理黯然失色。直到后来绫辻行人成为新本格推理之光。他深受岛田庄司赏识，并且岛田赐予他这个笔名。绫辻行人于1987年推出以建筑为背景的”馆系列”。1992年推出了【钟表馆杀人事件】，获得推理协会大奖。可能也是系列最好看的一本。加上后来的【黑猫馆】，基本传承了岛田的脑洞和发扬光大，利用建筑主题营造了一个诡计的博物馆。
总之，岛田和绫辻行人这两人联手造就的本格推理主题宇宙，以及冉冉升起的新星，他们大大延伸了推理的广度。一位推理爱好者经营一家这种主题书店，确实堪称跨越时空的击掌，笔者也感受到了那种情怀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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