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最后一口气：布努艾尔自传》摘抄 -超现实主义后来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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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曾经不断问我，超现实主义后来到底怎么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但有时候我会说，超现实主义在大体上算是失败，但在细部个体方面，无疑则是十分成功的。几个代表性人物像布拉顿、埃鲁亚，以及阿拉冈等人可以说是20世纪法国数一数二的最优秀作家，他们的著作在图书馆的书架上占着相当重要的分量。绘画方面，欧涅斯特、马格利特，以及达利等人，他们的作品闻名世界，身价高昂，早已成为各大博物馆争相搜购的对象。毫无疑问，在文化和艺术方面，超现实主义是十分成功的，但这只是少数人的个人成就而已。对他们而言，他们所追求的并不是文学或艺术上的显赫成就。，他们只是要改变这个世界以及生活本身，如此而已。这是我们当时所有超现实主义者所追求的真正目标，就这一个大前提来看，事实早已显示，我们并没有成功。
不用说，我们根本没有达到这个目标。今天，超现实主义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我们的梦想早已被吞噬殆尽。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只不过曾经是一群高傲的知识分子，在咖啡馆里头争论不久，并且出版一份刊物；我们同时也是一群理想主义者，有我们的地方，就有行动。回顾我自己在这个高贵而纷杂的运动中浮沉了整整三年，却左右了我未来的整个一生。我很珍惜这个经历，透过和这个运动接触的机会，因而认识了自己，并唤起了灵魂深处的一股力量。一半是由于持续的力量和勇气，一半是傲气并带着一点戏谑的成分。超现实主义者带动了反抗传统的风潮，我有幸能够躬逢其盛，至今毫无悔意。
——《我的最后一口气：布努艾尔自传》
路易斯·布努艾尔 著 刘森尧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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