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野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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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野兰花

文/ 武德平

我家有一盆野兰花,那是托西安一朋友从陕南丹凤县深山所采。我无慧眼识兰之能,所以不知品种,更不知是否变种,但知她很珍贵,我也非常珍爱她,便当作“蕙兰”奉养了起来。这样,一盆野兰花犹如下凡的仙女,婀娜多姿地走进了我的精神世界。

人说,梅兰竹菊四君子,以兰喻心,以兰喻人,以兰喻志。这盆野兰,使我想起了张学良的一首《咏兰诗》:“芳名誉四海,落户到万家。叶立含正气,花研不浮花。常绿斗严寒,含笑度盛夏。花中真君子,风姿寄高雅。”真的是写出了我的心声,写尽了我的情怀。

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直到今天,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这盆野兰花的来历。

那年那月那日,我接到朋友赵哥的电话:“老弟,兰花给你弄到了,过来取。”取了兰花,安放于车后,感叹这位企业家朋友的诚心和诚信。遂去书院门里,到关中书院,找白鹿原书画院院长王红武,觅寻栽兰养兰之法,正与王院长敞开心扉谈古论今之时,巧遇关中书院院长、大荔老乡肖胜利。他走进来,很是礼貌地与我打招呼,又约我们去他办公室喝茶。

老乡见老乡,热心聊衷肠。在他办公室,我们就兰花聊了很久,他的身上,本身就有一股兰香之气,温文尔雅,堂堂君子。他笑着说:“我是咱大荔县朝邑镇大寨子村人,正宗的乡党,以后你常来。”我说:“见了你,我的困难就该消除了。”“咋了?”“从深山里弄了一株野生兰花,没有花盆,也没有培土和花肥。”我如实说道。

他二话不说,立即带我到院子里一棵松树旁,我看到树下正好有个绛紫色的方形花盆,一面刻有一株兰花,另一面写有几句诗:“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晩,霜叶红于二月花。”很唯美,又很古朴,心中暗喜。

“这个盆最适合栽种兰花。”他说完,便从墙角拖出一个大大的袋子,说这是五六年前他从松树下面搞的土,是栽花非常不错的培土。他一边热情地亲自为我栽好兰花又培好土肥,一边吩咐我回去后怎么浇水就不至于烂根,怎么管护就可茁壮成长,什么时候估计会开花,还一边用一个小剪刀剪去多余的烂叶,煞是精心,我内心感激却不动声色。期间,王红武院长也亲力亲为,帮着栽培,几位在关中书院打工的工人也帮着找这找那,令人很是感动!

兰花象征着真挚的友情,象征着出众的才华,象征着高洁的品质,象征着美丽、富贵和优雅的气质。从深山采兰到精心栽兰,区区一盆素兰,凝结着众多朋友的爱心。

时间已过去了好几年,但这种情分、情谊、情义,却永远铭刻在我的心头了。

古人云,近朱者赤。我与这些和善的人、优雅的人、智慧的人在一起,如入芝兰之室,久闻其香,蕴聚蕙质兰心,滋养诗情画意。

这盆从乡野而来的让我爱之深切的野兰花,其实是一种无声的文化,也成为一种色彩绚丽的文化符号。兰,只有给懂她的人欣赏,才能以兰润人,以兰养人,以兰化人。

孔老夫子说,兰花有“王者之香”,他老人家常常教育人要和品行高洁的人在一起;爱国诗人屈原,自己种兰,将兰花佩戴在身上,以表洁身自好,写《离骚》《九章》名传千古;鲁迅先生也是世代爱兰,常约友人上山采兰,尚有高洁品行;陶渊明喜爱兰花,弃官回乡,采菊养兰,写下了“幽兰生前庭,含薰待清风,消风脱然至,见别萧艾丛。”的名句;王维养兰成癖,创瓷盆养兰的先例;张学良将军爱兰,备受兰界赞赏;文人墨客爱兰,尚有“德艺双馨”的美名。

但愿她能把大自然的精气、灵气、瑞气带给我,日日散发,时时浸润,淬砾我正直、勇敢、坚毅、阳光的品质,让自以为是自不量力的我,盼望自己也能成为一个“高雅”和“馨香”盈余之人。

雨水已过,春晖普照,兰花再度盛开时,谁在花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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