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清淡,然味香,不可模仿的语言之美——读汪曾祺的《人间旧事》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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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汪曾祺的《人间旧事》给我最大的感触就是语言的魅力,没有过多的雕琢,自然、质朴,虽清淡,然味香。

《人间旧事》主要写的是生活状态和讨生活的人的状态,其语言独具特色,无论是在对人物的动态、 语言,还是对周围环境和景物的描写,隽永、精准的文字表达,虽不华丽却能让读者心生美好。

首先是语言的简练,不啰嗦,没废话。

文字筋道,有嚼劲。虽没有什么华丽辞藻,却能让人感觉到美好,即使是很清苦的生活,写的依然很平和,然而这种平淡中分明又蕴涵着人性、道义、信仰、乐观和豁达例如:《老鲁》一文中:

“——回来说,这种虫子可吃。当晚他就捉了好多。这一点不费事,带一个可以封盖的瓶罐,走到哪里,随便在一个柏枝上一捋,即可有三五七八个不等。这东西是既不挣扎也不逃避的,也不咬人蜇人。老鲁笑嘻嘻地拿回来,掐了头,撕去甲翅,动作非常熟练。热锅里下一点油,煸炸一下,三颠出锅,上盘之后,撒上重重的花椒盐,这就是菜。老鲁举起酒杯,一连吃了几个。我们在一旁看着,对这种没有见过的甲虫能否佐餐下酒,表示怀疑。老鲁用筷子敲敲盘边,说:“老师,请两个嘛!”有一个胆大的,当真尝了两个,闭着眼睛嚼了下去:“唔,好吃!”我们都是“有毛的不吃掸子,有腿的不吃板凳”的,于是饭桌上就多了一道菜,而学校外面的小铺的酒债就日渐其多起来了。这酒账是到下学期快要开学时才由校长弄了一笔钱一总代付了的。豆壳虫味道有点像虾,还有点柏叶的香味。因为它只吃柏叶,不但干净,而且很“雅”。这和果子狸,松花鸡一样,顾名思义即可知道一定是别具风味的山珍。不过,尽管它的味道有点像虾,我若是有一盘油爆虾,就决不吃它。以后,即使在没有虾的时候也不会有吃这玩意儿的时候了。老鲁呢,则不可知了。不管以后吃不吃吧,他大概还会念及观音寺这地方,会跟人说:“俺们那时候吃过一种东西,叫豆壳虫……”

其次,汪曾祺的小说人物。

主要是一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生存于市井中的农人、店家、挑夫、小商小贩等小人物。事是他们的小故事,情节也不复杂,娓娓讲述的是人间百态,像是在讲述久远时代的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一众小人物的喜怒哀乐。写的是人间百味,世间百态,说的是百行千业,千种人物。人物刻画活灵活气,入木三分。小生活,大社会,例如小说《黄开榜的一家》,通过对黄开榜的外貌描写让你从中体会生活的艰难,一家人性格各异,那种小悲小乐的生活况味和人文气息,从中不仅读出了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的挣扎与艰辛,也折射出作者的一种人性的关怀。

惟有对这样的生活有着深刻的了解,才会写出如此真切、走心的文字,任何一个伟大的天才也写不过生活的本身。

在《鸡鸭名家》中对市井高人“炕鸡”的余老五和“赶鸭”的陆长庚的故事讲述中,不仅对余老五和陆长庚的人物形象特征作了各具特色的描绘,且对“炕鸡”的过程在小鸡炕出的那一瞬间的拿捏,让读者的心跟着文章一起紧张。和余老五不同是嗜赌的陆长庚,他虽奢赌但本性依旧淳朴。在对他赶鸭的绝技进行描写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渲染因,都似信手拈来,我想也是源于对生活的观察与洞悉,所以才不失对鲜活形象的捕捉,语言的淳朴却“味香”。

最后一点就是文字优美、含蓄、善于对田园风光的描写,小说许多处写得比散文还要美,有的就像诗一般的美。例如在《求雨》中:

“雨季已经来了,三天两头地下着。停停,下下;下下,停停。空气是潮湿的,洗的衣服当天干不了。草长得很旺盛。各种菌子都出来了。青头菌、牛肝菌、鸡油菌….…稻田里的泥土被雨水浸得透透的,每块田都显得很膏腴,很细腻。积蓄着的薄薄的水面上停留着云影。人们戴着斗笠,把新拔下的秧苗插进稀软的泥里……”

《求雨》虽没有用过多的笔墨,着力去写天气是如何的干旱,渲染人们因干旱却是如何的焦急,而是用很简洁的语言这样写道:
“多少人仰头看天,一天看多少次。然而天蓝得要命。天的颜色把人的眼睛都映蓝了。”既简洁、内敛、含蓄,又有种言而不绝,意在文外的耐人寻味。这种意犹未尽的语言的含蓄、内敛还表现在《仓老鼠和老鹰借粮》里,从而去揭示不要去招惹有权有势的人,不然就让你难堪,性命不保。
总之,读汪曾祺的文章,首先感受的是其语言的质朴、平实,大多是没有过多修饰的短句,像诗一样的凝练,比散文还要唯美。凝练、筋道、有嚼劲,经得起咀嚼,虽清淡然味香!

(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朱启莲,又名何莲,爱读书,喜摄影,教学之余,涂上几笔,宣泄情绪,感悟生活,不成文体,但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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