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白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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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白桃花

作者：流霜

上一轮春天的寒流来袭的时候，窗台上从外面折的一枝桃花开了，当然比室外的开得早，也算得上是东风第一枝吧。这是一枝白桃花，枝条也不长，没有红桃花的鲜艳和灿烂，看起来倒有一种不事张扬的淡定美，小小的花瓣有着和田玉一样的色泽，温润，沉静，空灵，彻底颠覆了那句老话“艳若桃李”。凑到面前嗅嗅，嗯，还有淡淡的香甜味。虽然没几天就谢了，可是居然长出了好多绿叶子，哈哈，难道它还打算在我窗台上结几个桃子？

窗台上的白桃谢了，它的兄弟姐妹们——室外的白桃才渐次绽放。今天中午饭后在外面走着，看着路边一树树的白桃花，满枝条上都是密密匝匝的花朵，朵朵神采奕奕，挤挤挨挨的，气温刚有所上升，也没有蜜蜂嗡嗡，其他颜色的桃花也还没有开，周围有刚苏醒的落叶植物，也有一个冬天都没有换衣服的常绿树木，我想，白桃是不是觉得有些孤独，所以才开的那么恣肆。既然还没有伙伴，就自开自乐得了。比起窗台上的一枝淡然的白桃花来，这一树树的白桃花看得人像是做梦一样。以前没有注意到白桃比其他桃花开得早，也没有特别留心白桃的素雅气质，这回细细看来，就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那娇嫩的花朵，将要触及花瓣，又觉得自己唐突，恍然意识到原来白桃花也可以开出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效果。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我不知道白居易写的大林寺晚开的桃花是啥品种，我想应该不是白桃。不过由于气候变迁和地理环境等原因，也许也有可能是白桃。不管怎样，在现在的都会人间，我身边的白桃竟然做了一回百花潮流的领跑者，确实让人大开眼界。人行道的绿化带里，每一株白桃的旁边都植有两株红桃花，可是红桃花才开始含苞，小小的红色裹得紧紧的。也许园艺工作者的本意是白桃红桃夹杂种植，花开的时候红白相映，绚烂缤纷，只是没有想到白桃会抢了先期。马路对面有白玉兰也开始开了，紫玉兰和红桃花一样也是花苞紧裹，如同蒙着层层沙丽的印度闺秀，不肯露出一丝娇颜。突然就想到，研究在同样自然条件下品种相同而颜色不同的花的花期，应该是植物学研究者的一个有趣的命题。

古人写桃花，从《诗经》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到崔护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些好像都是写给红桃花的，桃花也就成了春红、春天的形象代言人。我粗粗查了一下，几乎没有正经八百、明明白白地写白桃花风姿韵味的句子。很困惑。难道白桃是近代才有的品种？于是，我不甘心地本着“外事不决问度娘”的原则，也去问了度娘，结果却大失所望。桃花原产于中国中部及北部，白桃花也是常见颜色。到此，真的很迷茫了。不过我还是相信肯定曾经有人描摹过她卓然不俗的风姿，只是自己没有看到罢了。

都市里没有桃林，更没有一大片的白桃林。试想，如果有这么一大片的白桃林，不管在什么地方，在开花季节来临的时候，一大片的洁白铺天盖地，这白色的花海，氤氲成雪花的的海洋，弥散着淡淡甜香，该是多么令人迷醉！我不知道在现实世界里有没有这样的景象，我坚信有的，仍然只是我没有看到罢了。但我的梦里会有的。肯定也不只是梦。但愿在有生之年能被我看见。
不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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