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日三秋》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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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乔栋

《一日三秋》好像《一句顶一万句》的姊妹篇,似乎更传奇、更魔幻,有点聊斋气息。

小说前言写六叔的画,但六叔这么多年的心血,最后被六婶一把火烧了。于是,这些画就演绎成了小说《一日三秋》。

小说似乎整个在讲笑话。与其说是作者在讲,不如说里面的人物自己在讲。有些把自己的人生讲成了笑话。

花二娘在延津三千年,就是在延津人的梦里讨笑话,讨不到笑话就压死你。这看上去像笑话,但花二娘把自己讲成了一座山。梦里给花二娘讲不出一句话让人笑的笑话,花二娘就会压死你,换句话说就是让笑话压死你。

而延津好多人不但会讲笑话,讲别人的笑话,讲自己的笑话,尤其要给花二娘准备好笑话。尽管延津五十多万人能在梦里被花二娘讨笑话的几率很小,但一点儿也侥幸不得。但现实是延津人好多人把自己活成了笑话。比如花二郎的死,竟然是被鱼刺卡死,又被扔进了黄河里,成了一个不被更多人知道的大笑话。甚至曾经的活泼国笑得最厉害的王子最后当了国王,改国号为严肃国,规定不能再讲笑话,连嘻嘻哈哈都不行。这成了最大的笑话。

延津剧团演《白蛇传》的三个演员,演许仙的李延生和演白蛇的樱桃在戏里是夫妻,生活中却成不了夫妻。陈长杰在戏里演法海,镇压白蛇,是仇人,却在生活中和樱桃成了夫妻。本来已经有点笑话的味道了,但更像笑话的是,夫妻没几年,樱桃竟然因为一把韭菜上了吊。因为吊死鬼不能进祖坟,被埋在了乱坟岗,在阴间也被众多恶鬼凌辱,魂魄便附在戏里的夫君李延生身体里,让他带着去找远走武汉的丈夫陈长杰,让他回来把她迁出乱坟岗,弄得李延生狼狈不堪,像个苦笑不得的笑话。最终丈夫没回来,迁坟落空,却见到了儿子明亮,并将魂魄附在儿子明亮的身上。最后被被儿子后妈发现,儿子也被送回老家,寄养在李延生家里。十年后,抚养费断供,明亮不得不离开李延生,开始打工生涯,从此走上自己养活自己,开创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明亮的大半生也是命运多舛,但他用算命先生的话说,有慧根,有志向,又懂得与生活和解。他面对现实,踏踏实实一步步走来,把延津的“天蓬元帅”办到了西安,并有了六个连锁店。这听起来像笑话,像梦,但梦想成真就不是笑话,而是有笑有话有成就。妻子马小萌关于在北京做鸡的经历,在他这里,可以一笑而过,甚至可以理直气壮地套用一句俗语:英雄不问出处。笑话终究是笑话,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笑。

明亮的事业在西安,延津是回不去了,也不想回了。明亮和马小萌在西安打出了一片新的天地,故乡,只剩下乡愁。

留学英国并在英国娶妻生子的同学郭宝亮,听起来也是响亮,但说起来也像一个笑话。一直想接父亲去英国一趟,但始终没有实现。明面上是文化差异,实质上还是实力不足。而父亲病倒在床,连身边尽孝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管怎样的表面光鲜耀眼,都遮不住笑话一样的尴尬和无奈。

算命的老董,说是个瞎子,却能看透人心,看透世相。算命也有底线,只看前世、今生,不看来世。说天机不可泄露,露了,活人还有什么意思!老董算命,完了都要说一句,这都是胡说,不可认真。好像他就是说了个笑话,结果印证下来,像笑话又不是笑话,让人捉摸不透。而他的老伴,仿佛他算命的经纪人,管家。算命是算命的钱,摸骨是摸骨的钱,直播是直播的钱。事急要加塞,就另收加急费。结果,老伴早早死了,而老董,终老时,头一歪,就走了。一点罪都没受。这是因果报应,还是另一个笑话?

一日三秋四个字出于诗经,身份高贵,但细究起来,也难免像一个笑话。一日就一日,怎么就三秋了呢?三秋有多少个一日?还是与自己,与世界和解吧,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和明亮一样,实实在在,一步一步,把日子一天天过好,不要把日子过成笑话,也不要让日子笑话了自己,到了秋再说秋的话,一秋就一秋,三秋就三秋。一日三秋,就是个比方,当不得真,当得太真,说不定又会成了一个笑话。

如果前三部分有点聊斋的气息,那么第四部分就有点童话或者寓言的味道了。而第五部分只有不到两行字,好像是一个总结,一个点睛之笔,说这部书是一部笑书,也是一部哭书,更是一部血书。但单作一部分,让人有点迷糊,对全书来说,结构上也不匀称。在这里就教作者及读者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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