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多鲜为人知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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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鲜为人知的一面

史飞翔

说到闻一多,以往人们对他的印象大多停留在“最后一次演讲”中所塑造的那个“斗士”形象上;其实除了金刚怒目、横眉冷对外,闻一多还有他鲜为人知的一面。

闻一多醉心学问,是出了名的“书痴”。闻一多从小就爱看书。一天,他在自家附近的天井旁看书,一只蜈蚣正朝他爬去,由于他读书过于投入,以至于浑然不知。这时他的嫂子看见了,提醒他。他却没有反应。眼看蜈蚣就要咬到他了,他的侄子赶紧上去把蜈蚣踩死。闻一多却仍然沉浸于书中。1922年1月,闻一多受父母之命,回乡完婚。结婚那天,洞房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清早亲朋好友都来登门贺喜。可到迎亲的花轿快到家门口时,却到处也找不到新郎。大家东寻西找,最终在书房里找到了他。他仍穿着旧袍,手里捧着一本书入了迷。

从到武汉大学时开始,闻一多便致力于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他从唐诗开始,继而上溯,由汉魏六朝诗到《楚辞》、《诗经》,由《庄子》而《周易》,由古代神话而史前文学,同时对古文字学、音韵学、民俗学也下了很大的功夫,其涉猎之广,研究之深,成果之丰,连郭沫若也感叹“不仅前无古人,恐怕还后无来者。”闻一多夫人说,闻一多有时候半夜里睡觉,会忽然一下子坐起来,夫人问他“干什么?”他说:“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那个字应该怎么考证了”。抗战时,西南联大文学院落脚云南蒙自。闻一多埋头于古代文化典籍的研究,除了吃饭、上课外,几乎不下楼。因此,朋友们戏称他是“何妨一下楼主人”。

20世纪30年代,青岛大学闹学潮,闻一多主张学生要以学业为重、不要罢课,因而遭到学生反对。当时有学生在黑板上画了一只乌龟和一只兔子,上写“闻一多与梁实秋”,旁边配诗:“闻一多,闻一多,你一个月拿四百多,一堂课五十分钟,禁得住你呵几呵。”原来闻一多上课时总是不自觉地发出“呵呵”之声,学生借此讽刺他讲不出东西,拖延时间。实际上,闻一多讲课很出彩。汪曾祺在《人间草木》一书中写道:“闻一多是一个好演员。伏羲女娲,本来是相当枯燥的课题,但听闻先生讲课让人感到一种美,思想的美,逻辑的美,才华的美。听这样的课,穿一座城,也值得。”闻一多在西南联大时先后开过三门课:楚辞、唐诗、古代神话。闻一多能将枯燥的课本讲得引人入胜,很是“叫座”。不仅文学院的学生来听讲,就连理学院、工学院的同学也来听。闻一多喜欢夜间上课。西南联大时,他经常到教务处交涉将上午的课移到晚上。晚上他穿一件黑色长衫,虽是昂然而入,学生却也常吓一跳。身着长衫的闻一多将讲义放在桌上,坐下,却并不马上开讲,而是慢条斯里地掏出纸烟匣,打开对学生和蔼一笑:“哪位吸?”学生们笑了,谁也不会真正去接纸烟。于是,他自己点燃一支,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后,用非常平缓的声调念道:“痛饮酒,熟读离骚,方为真名士。”然而才开始正式上课。有时,他会心血来潮将课堂移至室外。在教室之外,点个香炉,拿个烟斗,开始念《楚辞》,一直念到“月出皎兮”。

闻一多的不留情面在同时代的文人、学者中是不多见的。陈梦家是闻一多的学生,两人相处颇为融洽。闻曾写一短简给陈,称之为“梦家吾弟”,陈回称他为“一多吾兄”。不料闻一多大怒,竟将陈梦家大训了一顿。闻一多为帮助王力做研究而给他配了一位助手。王力却让这位助手誊抄手稿。闻一多知道后大怒,立即给王力写信撤回助手,让他“另觅抄胥”。不仅如此,闻一多在任清华大学中文系主任时还不顾众人反对坚决解聘国学大师刘文典教授,以至引发了一场很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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