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璐：一蓑烟雨（上）——读《大美中国|两宋卷开时似雪 谢时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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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蓑烟雨（上）

作者：王璐

苏州有个闻名遐迩的诚品书店，这次来苏州住在姑苏区观前街附近，离诚品书店有点远，就在手机地图上搜搜有无别的稍微近点的书店，便找到了这家凤凰传媒出版社旗下的凤凰书城。江苏的凤凰传媒也很了得，历年中国企业500强中出版业的头名状元。在书店看到上海古籍出版社这套《大美中国》时，虽然封装完好看不到内页，仅从出版社名和书名、封面揣测到了内容和质量的八九不离十。
回来百度主编陈炎，山东大学原副校长、博士生导师，已于这套书出版前一年逝世，主要作品中并没有提及此书籍，想来可能是其学生整理遗作所成？姑且不论此事，只看本书带来的文学、美学及历史学价值。
两宋时期，因为大一统局面的形成，以及相对开明宽松的文化氛围，“在阴柔、细腻、内向、儒雅等诸方面达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从而将中国古代的审美文化推向了又一座高峰。”主要集中表现在旖旎艳丽的宋词上。
本书分北宋和南宋两大板块，分别从民俗服饰、绘画书法、雕塑陶瓷、诗词散文和话本戏曲、绘画雕塑、诗词散文几个方面讲述了宋代文化文艺的审美取向、艺术成就。我今天想主要就书画、诗文谈点读后感想。
一提到北宋的书法，人们首先想到的是苏黄米蔡“宋四家”，其中蔡襄最为年长，以其出生年代为准，苏轼后24年，黄庭坚后33年，米芾后39年。自蔡襄时起，书法创作开始了“唐人重法”到“宋人尚意”的转变，且四人不约而同都研习过颜真卿的行书。对于蔡襄笔墨间自然流露出的意韵，苏轼赞赏有嘉，说“如君谟，真、行、草、隶无不如意，其遗力余意，变为飞白，可爱而不可学，非通其意能如是乎？”（《跋君谟飞白》）并自谓“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通神。”（《柳氏二外甥求笔迹》）书法、绘画同理，其常画的枯木山石，用笔即自然古朴。作为“苏门四学士”之一的黄庭坚，沿着苏轼开辟的道路，进一步颠覆了唐人的法度。“在字体结构上，他不像苏轼那样化方为扁，以生动见长；而是中宫紧缩，四缘扩散，甚至运用移位的方法来突破字与字之间的界限。在用笔方式上，他不像苏轼那样化拙为媚，以趣味取胜，而是善于用夸张有力又涵养深厚的长笔，创造出苍老而富有豪气的韵味，形成了自己纵横奇崛、波澜老成的独特风格。”米芾是“宋四家”中唯一没中进士的人，但从其《书史》《海岳名言》等书法绘画著作中，仍可看出极高的文化修养。米芾笔法多变，善取百家之长、为己所用，时人称“集古字”，后世的董其昌“以为宋朝第一，毕竟出东坡之上”，是北宋书法集大成者。从蔡襄的“百衲碑”到米芾的“集古字”，逐渐完成宋代书法从踵武前贤到融会贯通、自我发展的实践历程。时至今日，初学书法者总是从临摹欧褚颜柳入手，苏黄米蔡须个人修养、情趣爱好达到一定境界方可研习，是唐书理性法度到宋书感性自然的升华与蜕变，也是审美文化的进步。

纵观我国的三大行书——王羲之的《兰亭序》、颜真卿的《祭侄文稿》和苏轼的《寒食帖》，共同之处是哪怕错字、涂改再多，过后作者想重写都再不及原作了。文艺创作必须作者先动真情，然后作品才能真正地打动人，我们常说文艺审美是相通的，审美的美其实就是个“情”字，而“真”又是“美”的前提。是故，拥有扎实艺术功底的文艺家，在情感爆发至高点时，必有上乘佳作！
中国历史上有两位著名的“不务正业”、醉心于文艺的亡国之君：南唐后主李煜和宋徽宗赵佶。其中赵佶在艺术上的贡献不容低估，他不但开创了书法史上独树一帜的瘦金体，还编纂了《宣和睿览集》《宣和画谱》《宣和书谱》《宣和博古图》等大型著作，保存了大量文献资料，并在国子监增设画学，成为国家培养画家的最高学府。而徽宗时代的宫廷画家张择端创作的《清明上河图》，已成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我国民俗人物画巅峰之作。众所周知，《清明上河图》最大的价值，在于实而不板、繁而不乱、长而不冗，一幅画面竟有500多个人物，繁简得法、张弛有序，线条流畅，人物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这其中不乏民俗性的情调、戏剧性的冲突，观之令人回味无穷。
从题材上看，北宋绘画以民俗画、花鸟画、山水画成就最高，至南宋时，表现半壁江山的山水画和以梅兰竹菊为代表的花鸟画成就更大。
北宋的花鸟画中，个人比较喜欢崔白的《双喜图》，两只情态迥异的山雀、安闲回头看的野兔、风中摇曳的草木，情趣盎然自是不用说，恰到好处的留白、赏心悦目的构图，一眼望去已让人无比舒适。继崔白之后，善画墨竹的文同，深得苏轼喜爱，成语“胸有成竹”说的就是他，流传至今的《墨竹图》即彰显了苏轼所倡导的“士大夫画”的特色，竹叶疏朗得体，书卷气息浓郁。
苏轼、米芾一直倡导诗画兼容，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意境，南宋的画家进一步汲取了诗歌创作中观物比德、拟人比兴的手法，选择了风中之兰、雪中之梅等具有象征意义的题材，来表达自我、抒发情怀。代表作品有赵孟坚的《墨兰图》，笔法恣意，一挥而就。

校对：秦婧

刘松年《四景山水之秋》

作者简介
海棠依旧：原名王璐，安徽省南陵县邮政储蓄银行员工，中国金融作协会员，以创作散文、诗歌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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