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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句漫兴九首（其四）

        唐 杜甫

二月已破三月来

渐老逢春能几回

莫思身外无穷事

且尽生前有限杯

在清明节的下午，窝在家里看小津安二郎的《秋刀鱼之味》，1962年的老电影，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影片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没有剑拔弩张的冲突，只有家长里短的对话，琐琐碎碎的日常，“哦，是吗”、“哦，这样啊”，却细腻地勾画出一个悲伤的晚年故事。

妻子去世多年，寡言的父亲已经习惯被待嫁的女儿细心照料。父亲最快乐的事，就是和中学时代的几个老友饮酒谈天，互相逗趣。但在一次聚会后，父亲送醉酒的老师回家，看见与老师相依为命的女儿孤独憔悴，顿时心中一惊。回家后在他的百般督促下，女儿终于出嫁。参加完婚礼，父亲一个人跑到酒馆喝闷酒，老板娘搭讪道：“今天是从哪里过来呢？是葬礼吗？”父亲嘟囔了一句：“嗯，也可以这么说吧。”父亲貌似平静的表情下，蕴含着深深的孤单和落寞。酒馆中响起了父亲最爱听的军舰进行曲，仿佛在缅怀他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岁月，在流逝的时光中，人们不断地告别和失去，但未来的生活依然要继续。

《秋刀鱼之味》是小津的最后一部电影，拍摄期间，小津的母亲辞世。送葬之后，小津在日记中写道：

春天在晴空下盛放

樱花开得灿烂

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只感到茫然

想起秋刀鱼之味

残落的樱花有如布碎

清酒带着黄连的苦味

《秋刀鱼之味》平淡似水，但小津心中的悲凉，却一点点流淌在光影之间。生命的孤独无处不在，正如晚景凄凉的老师在酒馆里哼唱的“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或许只有和几个老友凑在一桌喝酒闲聊唏嘘感慨，才是抵抗孤独最有效的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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