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法利夫人》福楼拜 -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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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法利夫人》福楼拜

• 福楼拜是个有产者，一生中绝大部分时间在父亲留下的庄园里过着安定的生活。他不必为衣食奔忙，也感受不到为衣食奔忙者那些含辛茹苦的斗争。他在物质上无求于人，不必强迫自己与世人周旋，更不会受出版商的辖制或催逼，所以他能遁世隐居，只与少数知己来往。除外出旅行和偶尔去巴黎小住，福楼拜的有生之年全部是在家乡度过的。一八四六年父亲去世后，他一直与母亲相伴，终身未娶，读书和写作是他的全部生活内容，也几乎是他全部感情之所系。

• 一个农家的女儿，在修道院受过贵族化的教育，读过许多浪漫主义小说，她瞧不起当乡镇医生的丈夫，梦想传奇式的爱情。可是她的第一个情人是个道德败坏的乡绅，第二个情人是个自私怯懦的文书。她的偷情没给她带来幸福，倒给投机商人带来了可乘之机，使她成为高利贷者盘剥的对象。最后她债积如山，无法偿还，丈夫的薄产早已被她挥霍殆尽，情人又不肯伸出救援之手，她在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好服毒自杀。

• 他从四十五岁起就闷闷不乐，懊恼万分，怪罪上天，妒忌每一个人，闭门不出，说是厌恶尘寰，决意不问世事。

• 布告牌上的课程表，他一念，就觉得头昏脑涨；解剖学、病理学、生理学、药理学、化学、植物学、诊断学、治疗学，还不提卫生学、药材论，没有一个名词他晓得来源，一个一个全像庙门，里面庄严而又黑暗。

• 他干完一天的乏味工作，好像拉磨的马一样，两眼蒙住，兜着一个地方转，不知道磨了些什么。

• 开始走向老境的人，模样透着年轻，而年轻人的脸显着老成。情欲天天得到满足，所以他们的视线，有一种漠然和恬适的神情。他们举止虽然温文尔雅，却隐隐透出一种特殊的粗暴气息，借此控制那些易于驾驭的事物。他们玩纯种马，追逐浪荡女人，以显示力量来满足虚荣心。

• 她觉得人生的辛酸统统盛在她的盘子里，闻到肉味，她从灵魂深处泛起一阵恶心。

• 教士一向愚昧无知，厚颜无耻，还硬要世人和他们一样。

• 说实话，风吹打玻璃窗，灯点着，晚上在火旁一坐，拿起一本书……还有什么比这称心的？（此刻，我坐在沙发上，泡一杯茶，伴着自己爱听的歌曲，读书、码字，外面太阳炽热，内心却无比宁静。）

• 人生每多失望，能把思想寄托在高贵的性格、纯洁的感情和幸福的境界上，也就大可自慰了。就我来说，住在这偏僻地方，远离社会，读书成了我惟一的消遣。

• 她不相信事物在不同地方，老是一个面目；活过的一部分既然坏，没有活过的一部分，当然会好多了。

• 她以为爱情应当骤然来临，电光闪闪，雷声隆隆，仿佛九霄云外的狂飙，吹过人世，颠覆生命，席卷意志，如同席卷落叶一般，把心整个带往深渊。她不晓得，承溜堵塞，淫雨可以把房顶的平台变成湖泊。她这样住下去，自以为安全无事，不料事出意外，忽然发现墙上有了一条裂缝。

• 毫无结果的爱情，赖昂疲倦了；生活千篇一律，没有乐趣，没有希望，他开始感到苦闷。

• 难道您不知道，有人无时无刻不在苦恼？他们一时需要梦想，一时需要行动，一时需要最纯洁的热情，一时需要最疯狂的欢乐，人就这样来来去去，过着形形色色荒唐、怪诞的生活。

• 于是他拿稳了她爱他，疏忽大意之下，不知不觉，变了态度。他不像往常那样，一来就甜言蜜语，感动得她直哭，也不像往常那样，一来就热吻紧抱，使她发疯。他们的伟大爱情，从前仿佛长江大河，她在里面优游自得，现在一天涸似一天，河床少水，她看见了污泥。她不肯相信，加倍温存。罗道耳弗却越来越不掩饰他的冷淡。

• 她后悔早先不该守身如玉，像后悔不该犯罪一样。残留的一点妇德，禁不住她的骄傲狂抽乱打，终于倒塌了。她欣赏胜利的奸淫的种种恶意揶揄。情人的形象回到她的心头，光采奕奕。销魂动魄，一股新的热情卷带着她，不由她不献出她的灵魂。

• 这种恩情的确每天见长。缘故是她厌恶丈夫。她越倒向这一个，就越憎恨另一个；她同罗道耳弗幽会之后，再和查理在一起，分外嫌他讨厌，指头特别显得粗，人特别显得笨，举止特别显得庸俗。所以她虽然装出贤妻模样，可是想到另一个男子，她就淫心荡漾，按捺不住。

• 人对自己的需要、自己的理解、自己的痛苦，永远缺乏准确的尺寸，何况人类语言就像一只破锅，我们敲敲打打，希望音响铿锵，感动星宿，实际只有狗熊闻声起舞而已。

• 罗道耳弗有那种遇事退一步考虑的明智眼光，他发现这种爱情，可发掘的乐趣还很多，尽好享受。他嫌廉耻掣肘，待她不但没有礼貌，还把她训练成了一个又服帖、又淫荡的女人。这成了一种不可理喻的依恋，她对他一味倾倒，自己也是一个劲儿癫狂；一种极乐世界，她待在里头，昏昏沉沉；这类似一种酒，她喝得醉醺醺，灵魂泡在里头，皱成一团。

• 您的朋友（晓评：情人跟朋友差太远了，这个落款很伤人。）

• 她的生活仿佛一具被解剖的尸体，连最秘密的角落也露到外面，尽这三个人上上下下饱看。

• 摧残爱情的方式很多，不过连根拔起的狂风暴雨，却是借钱。

• 先是眼睛，曾经贪恋人世种种浮华；其次是鼻孔，喜好温和的微风与动情的香味；再次是嘴，曾经张开了说谎，由于骄傲而呻吟，在淫欲之中喊叫；再次是手，爱接触润滑的东西；最后是脚底，从前为了满足欲望，跑起来那样快，如今行走不动了。

• 罗道耳弗整天在树林打猎消遣，安安逸逸，睡在他的庄园；赖昂在那边，也睡着了。（晓评：包法利夫人的两个情人是如此的冷漠，相较于《红与黑》中于连的两个情人，真是天壤之别。替包法利夫人不值。）

• 查理不是那种追根究底的人；他看见证据，反而退缩。他的忌妒若有若无，比起他的巨大痛苦来，也就微不足道了。

• 他大骂时代精神，每半个月，临到讲道，必定提起伏尔泰临死的情形，大家知道，他是吞自己的粪死的。

• 读后感：19世纪50年代的法国，当所有的作家都把创作目光聚焦在波澜壮阔的社会变革时，福楼拜这个富二代宅男，把自己关在家里，每天汗流浃背地憋500字，憋了5年，憋出来的居然是一个毫无时代感，关于女人、男人和欲望的故事。在福楼拜创作《包法利夫人》的约一百年前，曹雪芹在悼红轩里写出了《红楼梦》。把这两部时代、地域、文化完全不同的传世名著放在一起比较，它们竟然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同样的没有时代感，同样是写日常生活，同样把目光聚焦在女性的身上，同样是现实主义风格和悲剧的结局，同样是细致入微的笔触，甚至同样都有了专门研究这两部小说的学科。总有研究者喜欢讨论这两部小说中对社会批判。但我认为，它们能成为经典，并不是因为批判了哪个社会形态，而是客观地展现了永恒的人性。说多一句，近一周一直在重温87版的《红楼梦》电视剧，每次看都有不一样的感受，像书常读常新一样，这一版的电视剧也是常看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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