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鸟杂谈:咬文嚼字说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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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鸟杂谈:咬文嚼字说朋友

原创 雨鸿乡音

没有朋友的人是孤独的,快乐无人分享,苦楚无人分担,做事孤家寡人,独守着寂寥的心境,消耗着生命的活力。

有句话,“自古英雄多孤单”。意思是说,英雄卓尔不群,雄视天下,往往朋友较少。

这句话没毛病,但是有个前提,你必须是公认的大英雄、大人物。平庸之辈装清高,不合群,那是自闭,现在叫“宅”。

曾国藩说过,“利可共而不可独,谋可寡而不可众,独利则散,众谋则泄。”叫人琢磨事时千万别找朋友商量,一商量别人就知道了,就会泄露出去,你想办的事也就办不成了。

这话虽然也没错,但他本人作为政治家,是他自己的心得体会。若应用于平民的日常生活,则属于形而上学。

照抄照搬西方的理论被公认是形式主义。同样的,照抄照搬古人言词或名人言论,也属死板教条。

所谓经验,不过是成功者在大众面前的说教,或者是局外人的臆想推测,未必具有普遍意义;别人的经验只可借鉴参考,不能简单地拿来套用。

平常人交朋友大多以功利为初衷,“多个朋友多条路,添个仇人添堵墙”,“朋友多了好办事,朝里有人好做官”,等等。在他们看来,有用即是交朋友的指南,并且这种“有用”,仅指物质利益和现实需求。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想方设法与掌握利益资源的官员、企业老板、土豪富翁们结交——攀上大人物做朋友,图的就是办事方便,能沾光。

作家季羡林认为,“任何人的一生都是一场搏斗。在这一场搏斗中,如果没有朋友,则形单影只,鲜有不失败者。如果有了朋友,则众志成城,鲜有不胜利者。”

这种说法少了些俗腔,多了些理论。但仍然是“现实有用论”的朋友观。以此论断为基调,可以理解那些“为朋友两肋插刀”般的江湖义气,这也是底层民众抱团聚伙、分担利害的选择,是一种朴素的朋友信仰。这比巴结人挤圈子交朋友的行为显得高傲而豪迈,有时甚至很“悲壮”。比如“桃园结义”,比如商业联盟,比如旧时候某些民间秘密组织。

文人钱钟书清高古怪,往往出语别致,他的朋友论有自己的观点。他批评“急需或困乏时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的说法,认为“急需的时候,是最不需要朋友的时候”。

“急需时真正的需要的,并非朋友,目的不在朋友本身,只是把友谊作为可利用的工具。在穷急时,朋友的风趣、襟抱、韵度,都无心欣赏了,我有困难,某人理当扶助。”

“这时候,那些平日极瞧不起、最不相与的人,若能帮忙救急,我们感激之余,可以立刻结为新交,好几年积累的(旧朋友的)友谊,当场转移对象。”

听钱钟书的说法,好像也有道理。同时,越听越迷惑。

钱氏的“理论”,是由于把“朋友”等同于“友谊”了,才得出那样的结论。

解决迷惑不妨用拆分法,就是把一件事分成若干部分进行分析,或许有助于思路的扩展。

让我们仍旧回到季羡林的文章里,他写到:

《说文》对“朋”字的解释是“凤飞,群鸟从以万数,故以为朋党字”。对“友”的解释是“同志为友”,意思非常清楚。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在这里,孔子就只用了一个“朋”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朋”和“友”才经常连着用起来。

为此我们可以大胆想象,在古代,朋是朋,友是友,两者不是一个概念。把两个字连起来拼凑成一个叫做“朋友”的新名词,容易产生认知上的混乱,并且极易造成错误的理解。即:作为“朋”,在一起必须有“友”爱,我有困难你就必须帮助,否则断交;有“友”情的人必须在一起,做“朋”,否则就是有见不得人的共同利益。

比如,许多人就认为,整日在一起吃吃喝喝,就是朋友,我有事你就得帮我!这其实就是没有区分概念,把“朋”和“友”搅混在了一起。

“朋友”一词,因为约定俗成,尽可以继续使用下去,在社交或文章中也不必改动。但是,作为个人的价值观,还是区别应对待为好。

朋就是朋,是一种共同做事的生活状态。与“朋”们在一起工作、吃喝、玩耍、游乐、战斗,甚至互相学习,互相帮助,这既是人生体验,也是必须进行的处世活动。可以宾朋满座,不可朋比为奸。

友就是友,是一种蕴含着珍重爱惜的心理感受。心里的话,不愿跟别人说,就找个好友聊聊,解压消愁,商量办法。积年老友,同窗好友,知己密友,不势力,无企求,如淡水一杯,品之冰清,回味若兰,足矣!

强扭的瓜不甜,生活中,假如你觉得他是“友”,他却只把你当成“朋”,无它,利益使然。当然,有的人既是“朋”也是“友”。

至于“亲朋好友”这个词,是不是也该以“亲”、“朋”、“好”、“友”分别理解呢?笔者抛砖引玉,点到为止,读者自己理解吧。

人到中年,老朋友越来越少,新朋友越来越难找,如果还有几个亲近的好友,一定要视若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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