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老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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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家 的 老 枣 树

文/张道兰(山东)

最近读过一篇回忆性散文,叫做《孤独的枣树》,作者从自家院落里一棵枣树的移栽、成长、结果的过程,联想到自己异乡读书、考学、工作的经历。由此,我想起了我家院里院外的枣树,不止一棵,而且年代久远,那是祖辈们世代留传下来的。
童年时期最先认识的树种是枣树和榆树,且尤为钟爱的就是枣树。
读着《孤独的栆树》,我仿佛看到了我家枣树上黄澄澄的小枣花儿,粘粘的,星星点点,时而还会招蜂引蝶,吮吸着它清润的甘甜。我似乎嗅到了它青涩的枣香味儿,看到了滚圆的脆甜枣果,红里透着紫亮,以及那历经岁月洗礼的黑糙树干,那缀满鲜红枣果的枣树枝条。还有我的奶奶,摇着蒲扇,挪动着她的三寸金莲,穿着洁白的“夏布”大襟掛子,坐在我家老枣树下纳凉。这一切,仿佛就在眼前。
在那个物资极为匮乏的年代,果树稀少,新鲜红枣便是庄户人家唯一的果品了。同时,枣树也是庄户院落里可供人们休闲、纳凉、观赏的独有风景。
那时几乎家家都有枣树,每逢枣子成熟的季节,在日光的照射下,总有些许长得快的枣子吸足了花青素,捷足先登,率先披上了红衣,又大又红又亮,在枣树上星星点点抢占了风头。而此时,小孩儿们的馋虫也立刻被勾起来了,他们会想方设法把那些红透了的枣子从树上弄到地上来,尝一尝新鲜。有时会攒起来放到衣兜里,出去找伙伴们玩耍的时候,你吃我的一颗,我尝你的一颗,互相品尝着各家的枣子。现在才知道,那叫分享。
待到枣子完全成熟后,大人们便用竹杆从树上将枣子打下来,打一阵摇晃一阵,小孩儿们则每人拿着一件家什,或竹篮,或箥箕,将枣子一颗颗捡起,装满后,再倒入备好的粗布口袋里。捡到最大最红的,就率先塞入自己的口中,又脆又甜,美美得享受着,或装入自己的衣兜里,伺机独享清香。
那时人们只顾温饱,不懂养生,也不会过多去探究红枣的营养价值。打下来的枣子,谁家也舍不得全部晒干自己享用,而是将一布袋一布袋的鲜红枣子,卖给上街吆喝收枣子的枣贩,卖了钱用来贴补家用。枣子的价格要按枣子的质量成色来定,有的几分钱一斤,有的能卖到一角到二角一斤。枣子卖了钱后,左邻右舍的还互相讨论着谁家的枣子卖的价格贵,讨论的结果自然是卖的价格贵的大爷大娘们的笑容最灿烂。
后来,家家都垫起了宅子,盖起了新房,枣树便成了牺牲品。刨的刨,砍的砍,整个村庄的枣树所剩无几了。我家的枣树自然也难逃劫难,无一幸免。
枣树是中国的传统树种,栽培历史悠久,最早发源地为我国的黄河流域冲积平原,《诗经》中就有:“八月剥枣,十月获稻。”的记载。枣树浑身都是宝,红枣可作中药引子,枣木质地坚硬,木纹细密,可制作家俱、木雕等,它的花、树叶、树皮、树根均可入药,就连枣仁也具有很好的药用价值,镇静、助眠,睡梦中飘飘欲仙。
枣树是祖辈们留传下来的财富,也是那个时代人们的精神支撑。和《孤独的枣树》文中提及的那棵枣树不同,我家的枣树们从我记事起,就静默在那里,散发着枣香,缀满了枣果。它苍劲弯曲的枝干,似乎述说着时代的曲折变迁,它鲜红的枣果仿佛展示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只是几经时代的刷新,它们已经消逝在岁月的长河里,成为永久的故事了。
如今,新鲜红枣上市已有一些时日了,几乎人人都喜欢它甜润丰富的口味,其营养价值更不必多说。只是,我再也吃不到我家老枣树上的红枣了。
我在想,现在的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了,在我们享受新生活的同时,是否丢失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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