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飘絮与春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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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解放

漫步在东风渐近的日子,抬眼望那远山,依然有薄雾在山头流浪。连着下了几日的雨,把那远山染绿了。收回不舍的目光,半缕柳絮却在眼前俏皮地一闪。待我欲寻时,却不知那旭已飘向何处了,耳畔蓦然扬起一阵阵归燕的笑语。再看看我身上,洒满了春日暖阳,那嘴角也在偷偷上扬。忽忆起同叔“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苔上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之句,细细想来配上这景自然是极好的。可叹我若孤鹤一只,流落在那如梦如幻的春光中,却无缘东邻女伴相随,更无笑从双脸生之乐事。想至此处,便生出这许多恼春恨春怨春之情来。

若在闲暇明媚之日,还可赶上春,在春里遨游赏遍古寺樱花,尽管孤鹤一只又有何妨?那风也是甘甜的,悠扬而至,渗进肌肤,定会有羽化登仙之感。繁花似锦,装扮着那挺立的树,更装点着春日。春日迟迟簇簇花,繁花簇簇点春日,那春日娇艳欲滴,那繁花也是多傲然。曾记放翁有诗曾云“花气袭人知昼暖,鹊声穿树喜新晴。”,看着繁花簇簇,再品着放翁之句,自己貌似也是衣带随风飘,变成古人了。可叹我胸中无半滴墨,否则定仿文人雅士为这花作诗填词。

东风来时,最向往的莫过是村外的草长莺飞,看那杨柳迷醉在春烟里。想起幼年,逢春日,邀小友三五,放纸鸢游山林。这些当是最美的时光,亦是心中那一缕柔絮。现在再看乡村的春,几分欢欣几分愁。不觉忆起佩弦的《匆匆》一文,看看东风抚绿了的草,衔春欲归巢的燕,便有了些许的惆怅。那不肯停留的时光,催着我长大,也埋葬了我的童趣。

那日归途遇雨,满树繁花在风雨中静默。我竟感到,一种异样的美,那也许就是徐志摩所说的凄宛迷茫吧。我走着,雨中透着料峭春寒,我的目光,我的脚步,被雨中的满树繁花拉住了,便不肯离开,在雨中陪着那树那花静默。

那树上一簇簇花,在晴日里也是有莺燕相伴的。而今,莺燕不在,独留满树花。雨催花落,落花落时花成雨,落花雨,飘摇簌簌落。带走了往日氤氲在空气中的香,也落下了往日的傲然。花落满地成伤,能否依旧笑着春风?曹公笔下之黛玉,在春日葬花,那《葬花吟》吟出了黛玉之红颜薄命,亦吟出了落花之恨,恨那风太急吹乱了往日风流。这雨掸落了那繁花,净土也变得泥泞,这些花儿的风流,又有何物可掩?泪眼问落花,落花亦垂泪,惟愿以梦为冢,葬落花。

我若化作柳絮,飘在东风里,和那春相随亦相伴,相守亦相知。在春的膝上静卧,不去想,也不去问冬夏的轮替。只是依偎着春,随春喜,喜那春归万物生:同春悲,悲那雨吹花落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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