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二十五岁的诗 — 读《海子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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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专门去读过当代诗歌。和大部分人一样,我听过的中国当代诗歌,一只手数得过来,比如余光中的《乡愁》,比如顾城的那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而诗人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更是曾将其作为QQ签名。谁让我住海滨城市不是?可等我真正的开始去了解海子和他的诗,才知道,在我还煞有介事把这句当作文艺的QQ签名的年纪,写下这首诗的25岁海子却已卧轨自杀。

《海子的诗》,收录了海子从1984年发表的成名短诗《亚洲铜》,到其1989年离世,五年间几百首传世之作。正如开篇所讲,我丝毫不懂诗歌。所以,我只从一个外行的普通读者的角度,去谈下我对海子的诗的一些浅白印象。

实话实讲,初读了几篇诗之后,我就发现一个问题:我读不懂。我本以为古诗才需要注释,可作为一个自认为语文水平及格的人,我觉得我急需一本“海子诗歌解读和赏析”。我不确定是不是所有的现代诗歌都这么难懂,至少余光中的《乡愁》,单看名字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我分析了一下我读不懂的原因,无外乎诗歌的表达方式与一般说话不同。海子的很多诗,将本来毫无关联的词语放在同一句话里,将本来毫无相似之处的事物放在同一语境里。如果离近了去看,往往觉得“天上一脚地上一脚云山雾罩不知所云”。尤其是可能因为诗人年纪轻轻,阅历受限,即使他想象力超凡,诗中也往往有一些重复使用的意象,比如这些词就频繁出现:麦地、太阳、x月(五月、九月、十月…) 、姐妹、乳房、马,等等。可渐渐的,我发现若不拘泥于这些单词,而是退后几步,眯起眼睛,从整句整段甚至整首诗的角度去看待,就能发现妙处。就好像一个画家在作画,左一笔,右一划,看似无关,可逐渐有了轮廓,有了骨骼脉络,然后就生动了起来。当最终看出是一副什么画时,自然感觉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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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一点心得,那就是诗是一定要“诵读”的,是需要读出声的。这与读其他的文学作品类型有很大不同。原因很简单,诗讲究韵律,讲究呼吸。不然的话,除了押韵,诗为什么要写成一行一行,甚至要几个字就一断句?所以,诗更像是已有节拍、强弱但未标上音符的歌。单纯看印在纸面上的诗,将难以品出其中的味道。我在网上找了几段配音演员徐涛诵读的海子的诗,听的直起鸡皮疙瘩。好诗配上好的演绎者,一下子就升华了。或者说好的诵读者,能将诗人原本注入到诗中的情绪再重新释放出来。

而如果给诗配上曲,成为所谓诗歌,那就又是一番风味。比如本文开头引用的这首,以海子诗词《九月》写的歌,作曲张慧生,原唱周云蓬。张慧生也是自杀身亡,周云蓬是个盲人歌手,所以有人说这首曲子:作词的卧轨,唱歌的目盲,作曲的自缢,听歌的断肠。看这背景这歌好像很不吉利,其实这首歌还是很优美的,翻唱者众多。单“中国好声音”就有几个有名的翻唱现场。我选的是个少女演绎的版本。之所以选择这个版本,就是我下面想要讲的:因为海子是个十足的年轻人。他创作诗的年纪是在二十出头,刚成年没几年。想想我们在这个年纪的状态和心境,即使忧伤也是年轻人的忧伤,带着充足而强烈的情绪。这从他的诗中也可以体会到。我觉得原唱周云蓬的声音太苦闷了,而我个人希望能有人用单纯青涩的情感去演绎孩子的诗。即使这个唱歌的姑娘可能根本不懂这首诗。

少年的情怀才总是诗。我怀念总是诗的少年时代。对于海子的诗,众多的年轻人甚至少年人也完全可以去诵读去热爱,而我无法否认其中的美与生命力。所以我无法再以中年人的姿态瞧不起他们,说他们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因为这些诗的作者自杀身死的时候才将将二十五岁。第一次,我瞧不起自己的年纪。看看海子的短诗,如此短暂却又如此灿烂,好像他的人生。少有的,我开始问自己是不是一定要活得长。海子的诗,竟让一贯鼓吹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我,有了这种怀疑和动摇。

常听说搞文艺的人死后名声大噪。之前写的,比如王小波比如高更比如海子。所以很多文艺青年可以这样想:不是我写的不好,画的不好,而是我还没有死。我死以后,我的创作便会得到认可。这样一想,便感欣慰。万一我的创作真的很烂,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已经死了,也不会知道这个坏消息了。这样一想,还真是感觉好了很多。

本文昨天发了一遍,今天发现音频打不开,所以又删掉重新发了一遍,好在之前发的阅读数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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